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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馮淮坐上去錦城的飛機時，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。
本來高成業定的是回國後第二天的飛機，但馮淮在海城臨時有個會議，耽擱了時間，飛機就延後了兩天。
桂瓊華對馮淮再去錦城，十分不滿。
“馮家那麽大的產業你不繼承，偏偏要去自己創業。”
馮淮默然，沒回。
桂瓊華又絮絮叨叨地說：“我和老馮一直把你當做親生兒子，將來自然會把馮家的一切留給你。”
廣播裏登機信息將馮淮拉回神來。
他想起去機場之前，桂瓊華說過的話：“就算你在錦城藏了個女人，也得斷掉。”
“隨便打發點錢就行了，要是讓喬家知道了，這個親事還怎麽能成？”
“不過怎麽樣，千萬別在結婚前搞出個孩子。”
馮淮捏了下眉心。
高成業在一旁提醒：“馮總，要提前跟林小姐說一聲您兩個小時後到錦城嗎？”
馮淮回過神，答非所問：“她放假了嗎？”
高成業：“放了，三天前放的。”
馮淮嗯了聲，“那給她說一聲。”
高成業：“好的。”
高成業拿起手機，正準備給林點雪打個電話過去時，又被馮淮制止了。
馮淮沈吟了聲，“算了，我自己跟她說。”
話落，廣播裏的女聲，溫柔提醒大家——
女士們、先生們，飛機準備滑行，請您系好安全帶……關閉電子設備的電源。
馮淮快速打字，在飛機起飛前，給林點雪發了微信消息過去。
中元節這天，天色偏陰，黑雲壓城，像是要下雨似的。
鄧璇父母還在外地沒回來，她便陪著林點雪回了一趟靈溪村。
從雲江鎮到靈溪村的山路已經重新翻修，寬闊的柏油馬路直接通到村尾。
申宇剛好拿到了駕照，回靈溪村就是他開的車。
不過他才拿駕照不久，家裏人不放心，一路上他堂哥一直跟著。
本來是林點雪一個人回鄉祭祖，最後卻變成了四人行。
開車回靈溪村要比大巴車快得多。
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村頭停車場。
這還是林點雪離開靈溪村兩年後，第一次回來。
林奶奶知道村裏人說過很難聽的話傷到了林點雪，所以每回到節假日祭祖時，她都是一個人回來的，沒叫上林點雪。
不過兩年時間，村子變化也大，家家戶戶都蓋了新房子，村頭還建了旅游民宿。
以前的老房子還在，林爺爺和林爸的墓就在老房子屋後。
老家的房子一兩年沒住人，墻壁上爬滿了綠藤植物，就連屋檐下的野草也瘋狂生長，蓋住了門前的那條小路。
林點雪一行人幾乎是“浩浩蕩蕩”。
隔壁鄰居再見到林點雪，笑呵呵道：“小雪回來給老林燒紙？你奶奶沒回來？”
林奶奶帶著林點雪離開靈溪村後，就跟村裏人斷了聯系。
所以她去世，村裏人也不知道。
林點雪記得這位鄰居。
當初林媽離開靈溪村的時候，林爸還沒咽氣，所以就她嚼舌根最多。
有次還讓林點雪聽見了。
林點雪假意地笑了下，“奶奶身體不好，經不起長途跋涉。”
鄰居有些遺憾地哦了聲，“有段時間沒見你奶奶，怪想她的，你奶奶身體怎麽樣？”
林點雪沒回這話。
鄧璇聽不下去了，出聲叫住了她：“小雪，我們快走，不然一會兒下雨就回不去了。”
林點雪正好不用回答鄰居的問題，帶著三人去了後山墳冢。
每年林奶奶回來時都會理一理墳頭的雜草。距離上一次清理，才過去七個月而已，如今墳上的雜草又開始野蠻生長。
申宇見家裏還有鐮刀之類的，就和堂哥幫著一起把墳草清理幹凈。
燒了紙。
林點雪站在墳前靜默了許久。
她現在沒有錢，也沒能力讓一家人葬在一起。
“啪嗒啪嗒。”
陰沈了一天的雲江鎮，終於在這時下起了淅瀝的雨。
豆大的雨點砸落到地上，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鄧璇拉了拉林點雪的衣服，“小雪，雨下大了，我們先走吧。”
林點雪回過神來，“好。”
比起春雨的煙雨朦濃，夏雨來的又急又大。
一群人趕到村頭的民宿時，身上幾乎被淋濕透頂了。
老板娘好心，給他們安排了房間吹衣服和頭發。
吹完頭發，雨還沒停，申宇堂哥突然說有點渴。
這是鄧璇他們第一次來靈溪村，不知道小賣部在哪裏，林點雪便借了老板娘的雨傘，去村頭小賣部幫他們買水。
買了水，林點雪推門進去，冷不防地聽見兩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在談論她。
“剛剛進來的那姑娘你還有印象嗎？”
“哪個？穿白衣服那個？”
林點雪今天穿的就是白色T恤。
她下意識地停了下腳步，將身子藏在了陰影裏。
“對，就是她。”
兩人沒察覺到她們口中的當事人就站在拐角處，還在肆無忌憚地說：“三年前她爸出事後，她媽就跑了，到現在都沒下落。估計是嫁到大城市享福了，就她媽那樣，找個土大款還不容易？”
“誰說不是呢，當年跟林家定親錢，介紹了多少人家，都不願意。”
“幸好我當年沒有托媒人介紹我那閨女。”
林媽年輕時漂亮，比電影明星還靚，靈溪村多少小夥子被迷得暈頭轉向，林爸就是其中一個。
二十年前，林家家庭相對於靈溪村其他家庭來說，是不錯的了。
林爸沒什麽大本事、也不是什麽聰明的人，他有的只是一身蠻力。當初跟著同村的人去深市打工，差點被人騙，最後還是林爺爺給他寄了錢過去。
後來，同鄉人見林爸生得高大，孔武有力，就把他拉入地頭幫組織。
他去跟別人幹架，差點沒了半條命。
林爸在深市打拼十餘年，什麽都沒撈到，最後灰頭土臉地回了靈溪村。
然而即便他沒文化、沒本事，但林爺爺是教師，名聲好聽，還分了房，還是有不少姑娘願意嫁進來。
林媽就是願意的人之一。
結婚後，林爸對林媽非常好，要什麽給買什麽，把她當做公主一樣寵著。林爸也改了性，帶著林媽去了北城，他依舊賺的不多，但日子卻踏實下來了。
這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。
然而——
夫妻本是同林鳥，大難臨頭各自飛。
這話說的還真沒錯，林爸出事後，不到兩個月，林媽就受不了這樣的委屈，偷偷離開了靈溪村。
好幾年過去了，她也沒再聯系過林家。
“我就知道他們家估計不會長久，結婚前林媽就這勾勾那搭搭的，有什麽心去踏實過日子。”
“也是苦了林家人。”
“這次林奶奶沒回來，我估計已經死在了錦城了。”
林點雪眼眶泛紅。
她剛想上去理論，老板娘不耐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，“衛生打掃完了嗎，就在這裏說小話？不好好幹活，明天就別來了。”
討論聲戛然而止。
她們這才註意到，當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。
頓時，老臉一通臊紅。
兩人連忙點頭哈腰離開。
林點雪感激地看向老板娘，“謝謝。”
老板娘嗐了聲，“沒什麽大事，那兩人不好好工作，說她們兩句也是應該的。”
林點雪壓低了聲線，嗯了聲。
老板娘又笑呵呵道：“說起來，我老公還是你爺爺的學生，他說要不是林老師當年督促他學習，他也考不上大學，更沒有現在的好工作。”
林點雪眨了眨眼。
她知道爺爺的學生多，但沒想到還跟這家民宿店的老板娘有淵源。
難怪老板娘願意借房間給他們。
林點雪再次道了謝。
回到房間，鄧璇見她這麽久不回來，都有些著急了。
她也不敢出去。
她靈溪村不熟，別到時候，林點雪還要回頭過來找她。
林點雪跟她說了剛剛的事。
鄧璇松了口氣，“看來這世上還是好人多。”
林爺爺教書育人，桃李滿天下，這是善因。
最後林點雪因為爺爺受到了陌生人的幫助，這是善果。
林點雪一掃之前的陰霾，“嗯。”
下午三點。
從海城飛往錦城的飛機，在錦城國際機場成功降落。
趙傑森知道馮淮是這個點兒的飛機，特意開車過來接他。
上了車，馮淮的視線落在他的腿上，難得開起了玩笑。
“趙總親自過來接，腿傷好了？”
趙傑森：“……”
他挑了下眉，“這都兩個多月，早好了，跳舞蹦迪都不成問題，甚至還能去跑個一千米。”
馮淮唇角小幅度地勾了下唇，沒答他這話。
車內安靜了半秒。
坐在後座的高成業突然插話進來，“馮總，要給您定酒店嗎？”
馮淮還沒開口，就被趙傑森搶了話：“定什麽定，他又不是沒房子。”
高成業：“……”
他可不敢接這話。
馮淮沒理趙傑森，沈聲道：“先定著吧。”
高成業：“好的。”
說完，馮淮又看向趙傑森，“去清水嘉苑。”
趙傑森不滿：“你該不會真的把我當司機了吧？”
一向冷清溫和的馮淮看著他，笑了下，語氣有幾分揶揄之意，“你不是特意開車過來接我麽。”
趙傑森：“……”
想罵人，但忍住了。
一個小時後，車子停下了清水嘉苑門口。
高成業不便跟馮淮一起進去，便道：“馮總，那我就先走了，您有事就直接給我打電話。”
馮淮面色淡淡地嗯了聲。
他走後，趙傑森挑了挑眉，邀請道：“晚上我組個局，一起去聚聚？”
馮淮沒立即拒絕，“到時候再說。”
趙傑森嘖了聲，話語裏多了一絲暧昧，“怎麽？要陪人小姑娘？”
馮淮擡眸睨了眼趙傑森，眉頭微皺，“好好說話。”
趙傑森：“……”
他辯駁：“我說什麽了啊？”
馮淮沒理他，擡腿往小區裏走。
趙傑森欸了聲，“那你晚上把小姑娘也帶上唄。”
馮淮停下腳步看他，沈聲拒絕了：“她年紀小，不方便去。”
趙傑森不服：“可人家都十八歲了好吧？擱古代，都結婚生子了。”
馮淮：“……”
他不欲再跟趙傑森說話，轉身離開。
趙傑森：“……”
乘電梯上樓，馮淮輸入了開門密碼。
吱呀一聲打開。
房間安靜，一股若有若無的淡香傳來。
這淡香跟她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。
像是梔子，又像是茉莉。
屋裏沒人。
林點雪不在。
馮淮換了鞋，看到客廳裏的小桌上擺放著林點雪的書本筆記，以及一盞哆啦A夢的小臺燈。
桌上攤開的紙張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英文句子，上面還標記著發音與中文翻譯，甚至連主語定語表語這些都標了出來。
馮淮拿起紙張，細細的讀了下句子。
——是電影《哈利波特》裏面的臺詞。
馮淮心裏有些柔軟，唇角不由得牽了牽。
看來她是真的喜歡這系列電影。
馮淮沒放下紙張，他另一只手從衣兜裏摸出手機，打算給林點雪撥個電話過去，問她在哪裏。
剛把手機拿出來，就聽到大門處傳來啪嗒一聲開門聲。
他準備打電話的人，就在這時出現在了門口。
馮淮回頭，看向了門口。
她今天依舊是一身樸素打扮，天氣太熱，濃黑偏卷的長發紮成了丸子頭。
即便是未施粉黛，她依舊透著這個年紀的青澀與活力。
林點雪在雲江鎮多待了一天。
剛回到家，就看到門口放著一雙男士鞋。
她下意識擡頭——
下一秒，便撞上馮淮那雙深邃溫潤的眼睛。
她眸光驟然一亮，聲音也變得雀躍。
“阿淮哥，你回來啦。”
大家多多收藏昂！！
這兩天好涼嗚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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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馮家那麽大的產業你不繼承，偏偏要去自己創業。”
馮淮默然，沒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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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淮捏了下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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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淮回過神，答非所問：“她放假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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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淮嗯了聲，“那給她說一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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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淮沈吟了聲，“算了，我自己跟她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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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他才拿駕照不久，家裏人不放心，一路上他堂哥一直跟著。
本來是林點雪一個人回鄉祭祖，最後卻變成了四人行。
開車回靈溪村要比大巴車快得多。
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村頭停車場。
這還是林點雪離開靈溪村兩年後，第一次回來。
林奶奶知道村裏人說過很難聽的話傷到了林點雪，所以每回到節假日祭祖時，她都是一個人回來的，沒叫上林點雪。
不過兩年時間，村子變化也大，家家戶戶都蓋了新房子，村頭還建了旅游民宿。
以前的老房子還在，林爺爺和林爸的墓就在老房子屋後。
老家的房子一兩年沒住人，墻壁上爬滿了綠藤植物，就連屋檐下的野草也瘋狂生長，蓋住了門前的那條小路。
林點雪一行人幾乎是“浩浩蕩蕩”。
隔壁鄰居再見到林點雪，笑呵呵道：“小雪回來給老林燒紙？你奶奶沒回來？”
林奶奶帶著林點雪離開靈溪村後，就跟村裏人斷了聯系。
所以她去世，村裏人也不知道。
林點雪記得這位鄰居。
當初林媽離開靈溪村的時候，林爸還沒咽氣，所以就她嚼舌根最多。
有次還讓林點雪聽見了。
林點雪假意地笑了下，“奶奶身體不好，經不起長途跋涉。”
鄰居有些遺憾地哦了聲，“有段時間沒見你奶奶，怪想她的，你奶奶身體怎麽樣？”
林點雪沒回這話。
鄧璇聽不下去了，出聲叫住了她：“小雪，我們快走，不然一會兒下雨就回不去了。”
林點雪正好不用回答鄰居的問題，帶著三人去了後山墳冢。
每年林奶奶回來時都會理一理墳頭的雜草。距離上一次清理，才過去七個月而已，如今墳上的雜草又開始野蠻生長。
申宇見家裏還有鐮刀之類的，就和堂哥幫著一起把墳草清理幹凈。
燒了紙。
林點雪站在墳前靜默了許久。
她現在沒有錢，也沒能力讓一家人葬在一起。
“啪嗒啪嗒。”
陰沈了一天的雲江鎮，終於在這時下起了淅瀝的雨。
豆大的雨點砸落到地上，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鄧璇拉了拉林點雪的衣服，“小雪，雨下大了，我們先走吧。”
林點雪回過神來，“好。”
比起春雨的煙雨朦濃，夏雨來的又急又大。
一群人趕到村頭的民宿時，身上幾乎被淋濕透頂了。
老板娘好心，給他們安排了房間吹衣服和頭發。
吹完頭發，雨還沒停，申宇堂哥突然說有點渴。
這是鄧璇他們第一次來靈溪村，不知道小賣部在哪裏，林點雪便借了老板娘的雨傘，去村頭小賣部幫他們買水。
買了水，林點雪推門進去，冷不防地聽見兩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在談論她。
“剛剛進來的那姑娘你還有印象嗎？”
“哪個？穿白衣服那個？”
林點雪今天穿的就是白色T恤。
她下意識地停了下腳步，將身子藏在了陰影裏。
“對，就是她。”
兩人沒察覺到她們口中的當事人就站在拐角處，還在肆無忌憚地說：“三年前她爸出事後，她媽就跑了，到現在都沒下落。估計是嫁到大城市享福了，就她媽那樣，找個土大款還不容易？”
“誰說不是呢，當年跟林家定親錢，介紹了多少人家，都不願意。”
“幸好我當年沒有托媒人介紹我那閨女。”
林媽年輕時漂亮，比電影明星還靚，靈溪村多少小夥子被迷得暈頭轉向，林爸就是其中一個。
二十年前，林家家庭相對於靈溪村其他家庭來說，是不錯的了。
林爸沒什麽大本事、也不是什麽聰明的人，他有的只是一身蠻力。當初跟著同村的人去深市打工，差點被人騙，最後還是林爺爺給他寄了錢過去。
後來，同鄉人見林爸生得高大，孔武有力，就把他拉入地頭幫組織。
他去跟別人幹架，差點沒了半條命。
林爸在深市打拼十餘年，什麽都沒撈到，最後灰頭土臉地回了靈溪村。
然而即便他沒文化、沒本事，但林爺爺是教師，名聲好聽，還分了房，還是有不少姑娘願意嫁進來。
林媽就是願意的人之一。
結婚後，林爸對林媽非常好，要什麽給買什麽，把她當做公主一樣寵著。林爸也改了性，帶著林媽去了北城，他依舊賺的不多，但日子卻踏實下來了。
這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。
然而——
夫妻本是同林鳥，大難臨頭各自飛。
這話說的還真沒錯，林爸出事後，不到兩個月，林媽就受不了這樣的委屈，偷偷離開了靈溪村。
好幾年過去了，她也沒再聯系過林家。
“我就知道他們家估計不會長久，結婚前林媽就這勾勾那搭搭的，有什麽心去踏實過日子。”
“也是苦了林家人。”
“這次林奶奶沒回來，我估計已經死在了錦城了。”
林點雪眼眶泛紅。
她剛想上去理論，老板娘不耐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，“衛生打掃完了嗎，就在這裏說小話？不好好幹活，明天就別來了。”
討論聲戛然而止。
她們這才註意到，當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。
頓時，老臉一通臊紅。
兩人連忙點頭哈腰離開。
林點雪感激地看向老板娘，“謝謝。”
老板娘嗐了聲，“沒什麽大事，那兩人不好好工作，說她們兩句也是應該的。”
林點雪壓低了聲線，嗯了聲。
老板娘又笑呵呵道：“說起來，我老公還是你爺爺的學生，他說要不是林老師當年督促他學習，他也考不上大學，更沒有現在的好工作。”
林點雪眨了眨眼。
她知道爺爺的學生多，但沒想到還跟這家民宿店的老板娘有淵源。
難怪老板娘願意借房間給他們。
林點雪再次道了謝。
回到房間，鄧璇見她這麽久不回來，都有些著急了。
她也不敢出去。
她靈溪村不熟，別到時候，林點雪還要回頭過來找她。
林點雪跟她說了剛剛的事。
鄧璇松了口氣，“看來這世上還是好人多。”
林爺爺教書育人，桃李滿天下，這是善因。
最後林點雪因為爺爺受到了陌生人的幫助，這是善果。
林點雪一掃之前的陰霾，“嗯。”
下午三點。
從海城飛往錦城的飛機，在錦城國際機場成功降落。
趙傑森知道馮淮是這個點兒的飛機，特意開車過來接他。
上了車，馮淮的視線落在他的腿上，難得開起了玩笑。
“趙總親自過來接，腿傷好了？”
趙傑森：“……”
他挑了下眉，“這都兩個多月，早好了，跳舞蹦迪都不成問題，甚至還能去跑個一千米。”
馮淮唇角小幅度地勾了下唇，沒答他這話。
車內安靜了半秒。
坐在後座的高成業突然插話進來，“馮總，要給您定酒店嗎？”
馮淮還沒開口，就被趙傑森搶了話：“定什麽定，他又不是沒房子。”
高成業：“……”
他可不敢接這話。
馮淮沒理趙傑森，沈聲道：“先定著吧。”
高成業：“好的。”
說完，馮淮又看向趙傑森，“去清水嘉苑。”
趙傑森不滿：“你該不會真的把我當司機了吧？”
一向冷清溫和的馮淮看著他，笑了下，語氣有幾分揶揄之意，“你不是特意開車過來接我麽。”
趙傑森：“……”
想罵人，但忍住了。
一個小時後，車子停下了清水嘉苑門口。
高成業不便跟馮淮一起進去，便道：“馮總，那我就先走了，您有事就直接給我打電話。”
馮淮面色淡淡地嗯了聲。
他走後，趙傑森挑了挑眉，邀請道：“晚上我組個局，一起去聚聚？”
馮淮沒立即拒絕，“到時候再說。”
趙傑森嘖了聲，話語裏多了一絲暧昧，“怎麽？要陪人小姑娘？”
馮淮擡眸睨了眼趙傑森，眉頭微皺，“好好說話。”
趙傑森：“……”
他辯駁：“我說什麽了啊？”
馮淮沒理他，擡腿往小區裏走。
趙傑森欸了聲，“那你晚上把小姑娘也帶上唄。”
馮淮停下腳步看他，沈聲拒絕了：“她年紀小，不方便去。”
趙傑森不服：“可人家都十八歲了好吧？擱古代，都結婚生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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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淮拿起紙張，細細的讀了下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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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淮心裏有些柔軟，唇角不由得牽了牽。
看來她是真的喜歡這系列電影。
馮淮沒放下紙張，他另一只手從衣兜裏摸出手機，打算給林點雪撥個電話過去，問她在哪裏。
剛把手機拿出來，就聽到大門處傳來啪嗒一聲開門聲。
他準備打電話的人，就在這時出現在了門口。
馮淮回頭，看向了門口。
她今天依舊是一身樸素打扮，天氣太熱，濃黑偏卷的長發紮成了丸子頭。
即便是未施粉黛，她依舊透著這個年紀的青澀與活力。
林點雪在雲江鎮多待了一天。
剛回到家，就看到門口放著一雙男士鞋。
她下意識擡頭——
下一秒，便撞上馮淮那雙深邃溫潤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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